文/万辉华
初冬的一天,岳阳县月田乡友,也是两年前在平江坪上书院相识的文友陈新,来到我办公室造访,递给我一部长篇小说《人生密码》(年2月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),这是他继年6月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《玉镯天机》后,不到两年又抛出的一枚文学“重磅炸弹”,这让我十分惊喜。出于好奇,我们边喝茶,边聊起了他走上业余文学创作之路的事情。
大山之子的文学梦
家乡老友的人生经历,我是比较熟悉的。陈新在县城工作了30余年,可还是一口很重的东乡方言。他出生的地方是月田镇江堧村,那地方北靠相思,东倚幕阜,南眠大更山,崇山峻岭三面绵延,树木掩映鸟语花香,一条清纯的溪流从倒溪洞流向铁山水库上游。那地方山多田少,特别是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山民日子过得艰苦,主食基本上都是红薯丝,难得吃上一顿大米。尽管经常挨饿,但他却嗜书如食,读起连环画、民间故事、长篇小说来,可以说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。《红楼梦》《三国演义》《西游记》《水浒传》四大名著、巴金的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三部曲、浩然的《金光大首》《艳阳天》,一看就忘了时间,经常通宵达旦。因而他在读小学时作文就写得好,语文老师常在课堂上朗诵他的文章。小小的他从那时起就萌发了当作家的梦。
待到他读高中时,一些知识丰富的资深教师在文革风云偃息后逐渐重返教育岗位,当时的月田区高可谓人才济济。像胡松柏、王杨基、余璋、程慕儒、许文雄老师等都是语文名师,在这些老师的熏陶下,他的写作又有了长足的进步,作文时常得到胡松柏、许文雄老师的赞赏,甚至当作同学的范文传阅。特别是当时月田出了一个全县出名的笔杆子万佛,曾在《湖南日报》上发表过长篇通讯,恰巧有一年在江堧村办点,与他同睡一床,在万秘书的影响下,他的文学梦做得更为浓烈了。
年,他参加高考,走进了师范学校,实现了乡亲们眼中的“鲤鱼跃龙门”。在洞庭湖畔,他啃着古文,背着古诗,饱览着湖光山色,在完成师范学业的同时,他将唐诗首、宋词首,读得如醉如痴,为后来实现文学梦奠定了扎实基础。
文学之梦走了弯道
师范毕业后到老家月田中学教书的陈新,并不甘于现状,又考入湖师大中文本科进修了三年,拿到中文本科文凭后,工作能力也突飞猛进,成了当地名师。年,他被调入到岳阳县一中,在办公室做起了文秘和办公室主任等行政工作,写作上走入了另一个胡同。虽然他的一些新闻、通讯报道在《中国教育报》《湖南教育》《岳阳晚报》上时有发表,一些总结材料、大会报告也获得过上级领导的高度肯定,奋笔几年就成了岳阳县一中乃至岳阳县城机关闻名的一支笔杆子。但他的文学梦开始了沉睡。
年,岳阳县财政局办公室缺一个需要写得材料的主任,财政局领导相中了他的才华,把他从县一中挖了去。写材料,不停地写材料,他在办公室岗位上埋头苦干了七年,写了多少报告、发了多少文件,他自己也弄不清了。直到转岗担任局工会主席、县国有资产办公室主任,用笔写公文性的东西减少了,他才又开始做起文学梦,重拾撰写文学作品的笔杆来。
自年到年,他的散文《太白遗风变奏曲》发表在《湖南税务》、散文《盛夏品荷》《池塘蛙声》《天福寺传说》和诗歌《父亲》(外一首)等连续在《辽河》杂志上发表,文学梦也开始初现端倪。年,他被作家张阳球推荐到市作协主办在坪上书院的培训班参加培训,又被市作协领导推荐为该期培训班的班长。在短期培训结束后,他的文学思路豁然开朗,开始加速撰写长篇小说《玉镯天机》,他的文学旅程才真正走上了新的征途。
两部长篇小说出笼
我曾很好奇,陈新的长篇小说,素材来自哪里。
他告诉我:退线后,常回故乡,找一些年纪大的亲戚、邻居,跟他们聊天,听他们讲古,尤其是老家月田一带,在民国时期,曾经是红军、地下党十分活跃的地区,抗日战争时期,也是湘北会战的战场,一些乡绅、地主、旧军人、拳师等社会上的知名人物也在这片土地上演绎了许多轰轰烈烈的,带着传奇色彩的故事。
陈新爱好十分广泛,听老人讲神话传说,研究平江、岳阳、通城等地方方言,甚至对麻衣柳庄相书也不放过,既爱儒学,也重老庄道学。这些中国传统流派的历史文化知识,都成为了他的写作积累。
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《玉镯天机》里的男女主人公都有原型。对于人物的故事,他小时候听说过,后来又在民间采访中搜集了不少素材,虚构中增添了许多本土知识,如俗语、歇后语,地方习俗、古典诗词,对主人公之间的关系与情感,既能予以大胆想象,又从符合人物的命运与性格出发,作了典型性的描写与刻画。这才使得小说人物带着历史印迹与恩怨情仇栩栩如生、有血有肉地呈现出来。
第二部长篇小说《人生密码》的写作手法与技巧更加多样化。第三代主人公中的微微,怎么一步步奋斗,成为县委书记,甚至成为未来的副市长(副厅长),这既是她个人的能力蕴藏,也暗合了一个草根阶层人物怎么抓住机遇,怎么把握自己人生走向,不被各种诱惑所束缚,拿捏住了人生密码,智慧有所开悟,才活得与别人不一样。
湖南省评论家协会主席余三定教授品了陈新长篇小说《玉镯天机》后,写了一篇书评《莫道人间多劫难,苍天总会用心思》,认为这部作品“生动地描绘出湘鄂边界山区的自然状貌和风土人情”,“写出了几代人的命运和沧桑。”最近,又为陈新第二部长篇小说《人生密码》,写出了一篇评论《对宏大命题的形象同答》,高度肯定了这部作品“结构和情节安排上,作者吸收中国传统小说善讲故事的长处”。
我是完全赞同余三定先生的评论观点的。因为陈新的作品之所以受到读者的